馬大任:我的抗戰回憶



當兵

日本人佔領省立上海中學後,我變得無學可上。於是我回到溫州,繼續在溫州中學求學。不久,位於法租界的上海美專騰出教室,讓省立上海中學的學生上午用。我便回到上海,繼續上學。

中國軍隊撤離上海時,有意在公共租界北面蘇州河邊上的四行倉庫大樓留下一個營的兵力,以遲滯日軍對首都南京的進攻。這個營就是後來著名的“八百壯士”。實際上,軍隊營的標準建制為400人,而不是800人。為壯大聲勢,該營自稱一個團、中國政府將這個營的營長軍銜提升為團長,他就是謝晉元。謝死後葬在上海,我父親為他撰寫了碑文。

戰前我在鎮江軍訓時,謝晉元是我的團長。他率領部隊在那幢大樓裡頑強抵抗日軍進攻,有些炮彈落在公共租界。為了確保租界居民的安全,公共租界當局和日軍展開談判,要求謝部解除武裝,轉移到公共租界內。謝部被安置在公共租界內的一幢舊營房裡,外面由外國軍隊把守。我和我的同班同學都是謝軍訓時的兵,每個週末都會去看他.給他和他的兵帶些食物和需要的物品。

我們也做些其他愛國和抗日的事情,這自然激怒了日本人。但他們不能派兵進入公共租界,於是就開始搞綁架。有一天,報紙報導日本人綁架了一名中國學生,把他弄到了日租界。這件事讓父親很擔心,他對我說,如果我想繼續留在上海完成學業,最好當一個順民,如果我想離開上海,就會當難民。我對父親說,我既不想當順民也不想當難民,我想當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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